安抚三汉奸
为“商会”与三同党能和谐相处,这天的会议上,平野一并叫来了蔺恒。闻听苏明是共产党,蔺恒吓得魂不附体,自己亲手将苏明擢拔为“商会”秘书长,犯下如此大错,不知会被怎样严惩。他战战兢兢来到满铁,见到平野险些跪地求饶。平野知道假法币的流通离不开“商会”鼎力协作,因此对其予以宽宥。
不多时,章、严二人相继到达,蔺恒主动上前鞠躬作揖赔礼致歉,并强调自己受了欺蒙挑唆。章先楚口打唉声,摇头叹息。严树鹏却心气平和:“蔺会首不必如此,大家在一个锅里搅马勺,偶有龃龉也是难免。”严树鹏越这样讲,章先楚越恼火:忘恩负义的狼崽子,当初没我提携,你能当内务次长?如今翅膀硬了,竟同蔺恒沆瀣一气联手算计老夫,还有脸装善人?
平野见气氛不对,忙上前圆场。他让秘书取来白鹿清酒,亲手为三人满上,自己也端起一杯:“中国人讲究以酒会友,所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三位并无冤仇,喝下这杯酒,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来,我先干为敬!”蔺、严二人随之一饮而尽,唯章先楚默然不动。平野又解劝几句,保证让其继续当党魁。继而给严树鹏使个眼色,后者上前躬身认错恳求老师原谅。此情境下,章先楚只好勉强把酒喝光。出离满铁乘车回家,一路上章先楚越想越不对劲:平野再精明,毕竟年轻毛嫩,这种稳军计糊弄不了老夫。受门生排挤也就罢了,只怕被小日本视作弃子,甚至制造场暗杀……混迹官场三十余载,年近花甲却利令智昏投靠东洋人,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章先楚闷闷不乐来到自家书房,命仆从拿来一坛珍藏多年的茅台,自斟自饮,没多会儿便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窗外已漆黑一片,章先楚奇怪:咋没人叫自己吃晚饭?他刚想开口招呼,房门却被推开,走进一西洋神父和一高个儿壮汉。章先楚定睛观瞧,认出神父竟为项岩龙装扮,身后壮汉则是房凤楼。看章先楚一脸惶惑,房凤楼冷笑道:“甭想您的保镖了,别说就那几个,就是再翻一倍,也不够房某一划拉!”项岩龙道:“章总理别怕,项某今晚前来是送您一卦,您若不按卦象行事,那便是死路一条!”章先楚知道来者不善,强陪笑脸道:“愿闻项先生指点。”“张老帅的下场,您最清楚。他同日本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稍与之不合,就给炸个粉身碎骨。再说展学礼,给平野立下过汗马功劳,一旦被弃,死得连条野狗都不如。眼下您的处境比他们更为凶险,两位爱徒已抓到东北。您的结局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章先楚颔首认同,试探着问:“先生以为,章某怎样才能逃脱此劫?”“幡然悔悟,回头是岸。明日借用您的亲信,帮我们进入海光寺,将平野劫掠四行的储备金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