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受诱降
不及苏明从悲恸中缓过来,平野即用阴冷的口吻问:“看到自己同志惨死,苏经理的伤痛令人同情。”“同志?她是我秘书,敬业本分的女孩子,为何遭此毒手?”“别装啦。你俩的情况我全清楚,现在只问你:你上级是谁?你潜入‘商会’什么目的?项岩龙现在藏于何处?”
苏明还在虚言应对,平野拉下脸,将另一沓照片往桌面一丢,原来日特已抓捕了他的妻儿。照片上妻子被人用枪指着头,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你可是有家有口的。老婆没了可再娶,八岁的儿子和五岁的女儿,绝对是你心头肉吧?”孩子是骨肉至亲中最暖心的寄托,也是一个人柔软脆弱的所在。苏明,眼泪无声而下:“对我上什么大刑都可以,千万别伤害我的家人!”
“本特使也非铁石心肠,可实在浪费不起时间。”平野陡然提高嗓音,“拉开!”
话音甫落,平野身后布帘开启,透过一扇巨大玻璃,苏明看见妻儿的嘴被毛巾封住,分别绑在三张木椅上,身后站立的日特手中都握有一把明晃晃的东洋刀。
“如仍不交代,每隔五分钟我就杀掉她们其中一个。”平野说罢招手让秘书拿过一只闹钟,放到苏明眼前。听着闹钟的滴答声,苏明双唇抖颤周身抽搐,冷汗湿透衣裳。忽地刺耳铃声响起,平野按住闹钟逼问:“要选哪个?”“不,不……”苏明用力摆着双手。“那就最小的先来。”“不!我说!我全说!”苏明歇斯底里地叫着。“好!回答我刚才那三个问题。”
苏明低下头,长叹一声:“我在津的上级是小白楼万裁缝,他的店刚被军统端了。我们讲究单线联系,其他人我无权知道。组织派我打入‘商会’,为破坏你的‘拉普拉斯计划’。”
平野一激灵,感到苏明交代的是实话:“项岩龙在哪儿?”“原本让叶珊带他回粤轩,现在叶珊死了,我并不知其去向。”“粤轩饭店?这么说,池遇雪会收留项岩龙?”“那自然。她是延安指定的特派员金刚石,我也受她指挥。利用蔺恒离间三同党,也是她给我的命令。”
平野早就觉出池遇雪不大对劲,进津以来其诸多的不寻常,已大大超乎有钱人的任意随性。原本平野推测,池遇雪或许受国民政府操纵,而苏明这番话让他豁然开朗,原来池遇雪乃中共特派员。实在太可怕了!共产党竟会祭出这张大牌,可唯有这等大人物方有机会接近我的拉普拉斯。幸亏苏明反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再有四十八小时,“拉普拉斯”的核心便开始实施,绝不允许池遇雪这等危险因素存在。但抓她困难重重。因清障行动已同英法工部局闹得极不愉快,倘此时闯到法租界逮捕南洋糖王,再与其部下交起火来,势必彻底惹怒西洋人。到那时,天皇定会严责自己。既然不能明抓,那就得设法诱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