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要阴得委婉,阴得矫情,就不能着急,就那样气定神闲慢慢氤氲着、酝酿着、思索着。
天,自然是怒色苍茫,云,自然是愁容满面。终是举棋不定,偶尔落几滴泪,也当不得真的。阴天总得有点阴天的样子,阴天就应该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天阴得愈来愈沉重,重得怕是托不住了,色浓欲坠,沉甸甸的,像兜了一大泡水。
我恰是在这个时候有事,几番推托,推不掉了。驱车出门,已有雨滴从天而降,声音极重,啪啪地砸在地上,尘腥的气味随水花扬起、散开。有鸟惊飞,鸣声尖利,呼朋唤友,通风报信。城市如一个舞台,适才显出一些壮阔。
大幕缓缓拉开。开始,只有几滴,像个预谋,又像乐队演出前的试音。只稍事休整片刻,接着便开始震撼的表演,声光电交响于斯,震颤狂欢聚集于斯,恢弘若人间大典,盛大如天降神器,鼓乐齐鸣,慷慨激昂,激越之声响彻云霄……
雨,已不是雨,而是一片水。也不是一片水,而是一个水的立方体,齐整整,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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