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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全民矫牙公益行动 牙齿不齐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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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7-20 21:37:08
2020年年初,我点校整理的民国文献《桑梓纪闻》(增补本)正式与读者见面。此前,我曾点校整理《桑梓纪闻》(卷二),并冠以《桑梓纪闻》名称,由天津古籍出版社于2016年1月出版。而本次出版的增补本,除包含卷二外,还包括新点校整理的卷一,以及原书作者的《历代淑女汇编》手稿本。上述民国文献之重新问世,除师友们支持外,或还可归功于我长期在天津旧书摊淘书的经历。
 
1983年12月,我毕业于长春地质学校,被分配到天津第一地质勘探大队(天津地热勘查开发设计院前身)工作。地质队工作虽然清苦,但也有不少好处。比如,每年入冬后有“冬训”,也就是所有出野外的职工,都要回队部培训,待培训几天之后,就可以放假回家。从12月初至转年的3月初,持续将近三个月。地质队的职工差不多都不在本地,很多职工在冬训之后就回到了原籍。我因为老家在武清县,距离市内很近,所以在老家过完春节后,就提前返回城里。当时我住的是单位提供的由五张床组成的单身宿舍,平日里除了与同事一起打乒乓球外,其他时间就是看书。当时看书的地方有三个,一是位于解放桥附近的天津青年宫图书馆;二是分布在大街小巷的新华书店,如位于佟楼的外文书店,位于劝业场对面的古籍书店,都留下过我的足迹;三是分布在城郊结合部的零散的地摊,如千里堤、小海地等地。因为有长假的福利,所以我才有机会到各处的书店和地摊去淘宝。
 
我第一次淘旧书是在烟台道的古籍书店,大概是在1987年前后。当时这家书店的二楼设有特价书柜,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了大量旧书,被以每本五角的价格处理。一直到现在,我所购买的十多本特价书仍在我的书柜充门面,其中有《青松岭》(剧本)、《高玉宝》(小说)等。此后,我经常逛的地方,有一宫花鸟鱼虫市场的地摊、天宝路附近的鬼市,以及位于沈阳道的旧物市场。1995年,我迁往大直沽后台居住,第二年,历史博物馆、二宫等处陆续形成了自发的旧书市场,我那个时候几乎每周末都会带着孩子到那里淘上几本旧书。后来旧书市场被有关部门关闭,书贩大部分迁往三宫和文庙两处旧书市场。
 
20世纪90年代,是天津旧书业的黄金时期。由于平房拆迁改造、位于主城区的大量国有企业被置换等因素影响,很多旧书从居民家里及工厂图书馆里流出,一时间,旧书市场货畅其流,买卖十分兴旺。当时比较成规模的旧书市场有沈阳道古物市场、西营门大街旧货市场(鬼市)、第三工人文化宫旧书市场及文庙旧书市场,其中三宫及文庙两处是专门的旧书市场,不仅数量大,而且价格便宜。记得我在三宫淘书时,曾经在一个书贩手里花10元钱买了6张、6种民国时期天津出版的老报纸。花20元钱买了40张1927年、1928年天津出版的《东方时报》。我只用了28元钱,便购得两册民国时期蒙学地质学、地理学启蒙课本,分别为《地质歌略》《地文歌略》。我在文庙旧书市场,仅花5元钱买了一册民国版本的《京奉铁路旅游指南》。2007年,天津三宫旧书市场、文庙旧书市场被关闭后,书商们陆续迁往鼓楼南街和古文化街。不到一年,鼓楼南街旧书市场亦停止运作,天津就仅剩下三宫一处较成规模的旧书市场了。
 
掐指算来,我淘旧书的历史已有三十余年。淘书不仅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而且给自己的爱好提供了大量的滋养。记得20世纪90年代,我曾经在地摊上花15元钱买了一本《桑梓纪闻》卷二。2014年9月,应王振良先生所请,我对该书作了点校整理。2016年1月,该书作为“问津文库”的一种,由天津古籍出版社再版。
 
据笔者研究,《桑梓纪闻》原分卷一、卷二两部分,卷一出版于1927年1月,卷二出版于1930年11月。作者马鸿翱(字鹏卿)是今廊坊市安次区得胜口村人,他是一位学者、乡贤和教育家。这本书属于笔记类著述,记录了民国时期津、冀一带的琐闻旧事,涉及天津武清、西青及河北省霸县、安次等区县。据马钟琇所撰跋语载,马鸿翱“博极群书,尤邃于史学,并有经世志。中岁后,值清廷变法,曾游日本,考察自治。归国日,鉴时势已非,遂绝意进取,戢影林下,唯以著述自娱。已脱稿者,有《中外名将传》《古文比》《丁鹤年诗注》《蒲氏纪氏嘉言合注》《云鹤山房诗集》凡若干卷”。
 
《桑梓纪闻》卷二再版后,一度引起学界关注。2016年9月6日,《中老年时报》刊载武清学者徐洁民先生的《〈桑梓纪闻〉记乡贤》一文,作者在文末有“随着《桑梓纪闻》的再版,可能还会出现‘抛砖引玉’之功。期待《桑梓纪闻》卷一早日浮出水面”之语。有趣的是,《桑梓纪闻》卷一不久还真浮出了水面,而且说来也巧,这本书最终还是由我本人发现的。
 
2016年7月,笔者在“孔夫子旧书网”上淘书,无意中搜索到了《桑梓纪闻》(卷一),看着既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这册旧书,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令我惊奇的是,同一家门店还标价出售马鸿翱的《历代淑女汇编》手稿本(有“马鹏卿”钤印)上架,这册手稿的出现,说明卷一这本书有可能是作者马鸿翱的自藏品。经与卖家讨价还价,这两册资料全都被我收入囊中。成交之后,卖家曾给笔者留言“恭喜你得到全璧”,语带祝福而又略显狡猾。看来,卖家早已揣测到我作为整理者势在必得的决心,所以尽管我说出千般理由,卖家仍坚持高价出手。当然,对于我来说,让卷一、卷二在失散多年后能够“团聚”,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这两册文献的价值绝对不能仅用金钱来衡量。得到卷一和《历史淑女汇编》手稿本之后,我马不停蹄,立即开始了整理点校工作。有了卷二整理的经验,不到三个多月的时间,所有工作都完成了,为增补本的出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十多年来,我在旧书市场淘到了将近两万册旧书,除装满了家里的20个书架外,床屉里、卧室乃至餐厅里的边边角角,几乎所有的空间都成了旧书的温床。除淘书、藏书外,写书也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近十年来,我利用淘到的地方文献,先后将公开发表的文章结集出版了十多部著作及个人专辑,除《桑梓纪闻》增补本外,较有影响的还有《大地史书──地质史上的天津》《天津民国的那些书报刊》《刘云若社会言情小说经眼录》等。
 
旧书市场就好像是一扇窗,透过这扇窗,我发现了知识的海洋,广阔而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