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作家房龙写了诸多社科类图书,《宽容》就是其中一本。这本书面世于1925年,不久之后就被翻译到国内,首版的序言为郁达夫所写,给予极高的评价。《宽容》既是一本畅销书,也是一本入门级的社科经典图书,还是一本能经受住时间考验的好书。能够同时具备这三个要素的图书,可谓寥若晨星。更难得的是,这本书可以面向中西各个层次的读者。初读者,可以从中了解人类历史上各种各样的习俗和故事,精深者,则可以借它思考人类文明演进的基本路线图,并对全球化之下国家、民族、宗教、地域、族群、党派等因素之间的合作与分野拥有清晰的认识。
人因为无知而恐惧,因为恐惧而不宽容,房龙如是说。在追求宽容的历史上,出现了无数为宽容而战的人,他们的共同点是,怀疑伴随在他们的信仰左右,他们可能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但他们绝对不会抱有确信不疑的信念。文艺复兴时期思想家伊拉斯莫说,启迪人比改变制度更重要。拉伯雷通过对人物漫画式的描写为宽容事业打出重拳。索兹尼不主张排斥、剥夺和压抑任何人的宗教信仰。蒙田倡导相对自由。伏尔泰对异见权利进行捍卫,等等。《宽容》在帮助读者理解文明史的艰难行进上裨益甚多,宽容的理念,曾以寸进的方式前行,其间夹杂着对野蛮民族的征服、对异教徒的杀戮、对反对声音的清洗,等等,直到18世纪,经过启蒙思想家的推举,方成为文明的共识,也成为现代性的主体内容。
今天,我们在各种媒介各种场合上听闻的现代性一词,其“核心地标”就是宽容的品格。而现代性自身又是很脆弱的,包括人们对宽容的共识。放眼全球,在社会结构性撕裂与不同阶层间缺乏互信的今天,宽容的精神依然如枝头上第一朵迎春花,虽然它颤颤栗栗,那么微弱。“宽容就像自由一样。没有人能光靠祈求,就能得到它,如果不永远小心、警惕,没人能保有它。”房龙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