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礼打躬
刘良拍股大怒，手指刘秀斥责道：“逆子！胆敢不听老父之言，枉费了老父多年养育！前番伯升惹了是非，太守传我前去，责我教尔无方，不能奖率子弟。今日你胆敢不听老父良言相劝，我就去南阳出首，告发你小子！”说罢气呼呼出门而去。刘秀见状，忙去告诉刘縯。刘縯笑道：“二叔含辛茹苦半生，抚育你我成人，唯怕你我有什么闪失。只是虚言吓唬罢了，哪会真去出首？你先回去劝他老人家消消气，我随后就去见他。”
刘秀回去，刘良正在吃粥。刘秀笑道：“二叔不是要去南阳首告我等吗？怎么还不动身？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刘良“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到桌子上，放下粥碗，大声说：“我高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你小子自寻死路，等不及了？”刘秀连忙跪倒，抱着刘良的腿说：“叔父的养育之恩，侄儿一刻也没有忘记。当年在萧县衙中，叔父公事之余青灯寒窗，教我读书；偶有闲暇带我游历丰、沛、萧、砀的山山水水，凭吊高祖创业遗踪，教我忠孝之义。大哥正是秉承忠孝之教，立志复兴高祖之业，还请叔父垂怜！”
刘良道：“我岂不怜伯升之心？只是怕儿蹈安众侯刘崇的覆辙罢了！”说着摇头叹息，两行清泪直往下滴。刘秀连忙起来，为他拭泪。正当此时，族中几位和刘良辈分相当的老人联袂而来。刘歙、刘顺进门就嚷嚷道：“伯升杀我！伯升杀我！二哥快快劝劝你那胆大妄为的侄儿吧！我等虽然没有了爵禄和官位，但仍然薄有田产，衣食无忧，车马仆从齐全。这样的日子，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伯升造反，九族受累，我等难免池鱼之灾！我们不稀罕什么王侯之贵，但求平安无事。求求二哥，念在太守公一脉相传的份上，劝劝伯升吧！”刘良不知如何是好，唯有赔礼打躬的份儿。正当此时，刘縯带着刘隆、刘终等一般族中后生来了。
刘縯当众一揖，说道：“王莽无道鸩杀平帝，擅废孺子，侵夺宗室爵封。变法乱政，百业失序，民怨沸腾。自公卿至于黎庶，莫不愤恨。值此枯旱连年，兵戈四起，灭亡莽贼之时，我欲复高祖之业，起义讨莽；各位长辈多怀犹疑，伯升不敢自专妄为。今欲告天问卜，一决行止。不知各位叔父意下如何？”刘歙、刘良等人不约而同齐声问道：“怎样告天问卜？”刘縯道：“我欲以三牲祭礼，祷告上苍和我刘氏列祖列宗；然后以九枚五铢汉钱抛向天空，向天卜卦。若我大汉当兴，九枚五铢个个‘五铢’朝天，如其不然，伯升则刀枪入库，终老不提兴汉之事。”
众人齐声道：“如此甚好。若上苍佑我刘氏复兴，我等追随伯升虽死不悔！”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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