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小闺女儿把来子问住了
高掌柜没喝过酒，一杯下肚就撑不住了，说有点儿晕。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来子一见，就赶紧搀着他，送他回包子铺了。回来时，尚先生也已走了。小闺女儿已经把院里收拾利落。来子没再说话，跟小闺女儿打个招呼就回西厢房，想洗洗睡了。可刚喝了点儿酒，说话又说得挺兴奋，还不太想睡。这时，小闺女儿来敲门。来子去开了门，小闺女儿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棍儿，看一眼来子说，我看你这两天总歪着脖子，回头也费劲，是睡落枕了？
来子说，是，夜里脖子受了点儿风。
小闺女儿就把他拉到床沿儿坐下，说，我给你擀两下。
来子就在床沿儿上坐下来。小闺女儿的擀面棍儿往来子的脖子上一搁，挺热乎儿。来子这才知道，小闺女儿来之前，已经先把擀面棍焐热了，心里顿时也觉着一热。小闺女儿的手法很细，擀面棍儿在脖子和肩膀之间来回擀着。来子的脖子本来又僵又疼，这一擀也就擀开了，一下觉着松快了很多。
小闺女儿一边给来子擀着，一边说，今天有点儿怪。
来子问，嘛事儿，怪？
小闺女儿说，你没觉出来吗？
其实来子也觉出来了，这个晚上，看着是高掌柜约了尚先生，一块儿来这小院儿过节，可吃饭的时候能感觉到，他们说的话，好像话里话外都有所指。
小闺女儿没再说话，擀面棍儿却一点一点慢下来。一会儿，就停住了。来子听出来，小闺女儿站在身后，喘气越来越粗。来子的心里也一紧。这时，小闺女儿的两只手就从来子后面的脖子滑到脸上，摸摸脑门儿，又摸摸鼻子。来子这时也忍不住了，回身一下抱住小闺女儿，两人就倒在床上……
到半夜时，小闺女儿起身要穿衣裳。
来子歪在被窝里问，你要干吗？
小闺女儿说，回去。
来子说，别回去了。
小闺女儿看看他说，我今晚要是不回去，以后就回不去了。
来子说，回不去，就不回了。
小闺女儿说，不回去行，可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这一下把来子问住了。这才意识到，蜡头儿胡同就这么大，又是平房，老街旧邻整天出来进去打头碰脸，眼观鼻子，鼻子观眼，俩人还没成亲就住到一块儿，这要让人知道了，以后在这胡同里，俩人也就没法儿见人了。
这时小闺女儿已经把衣裳穿起来，搂住来子的脖子说，定个规矩吧。
来子说，你说。
小闺女儿说，咱就这一回。
来子瞪着眼，就这一回？
小闺女儿笑了，先别急，以后日子长了，等将来，我正式过了门儿，都是你的。
来子噘着嘴，没吱声。
小闺女儿说，好吧好吧，这样，你要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我那屋，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过来，可完事儿还得回，这样行了吧？
来子点头说，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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