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艺术前辈、各位艺术家同仁、各位朋友:
在跨进新一年的日子里,我们举办《丹青锦裳——郑锦与中国近现代美术教育》展,以纪念创办中央美术学院前身国立北京美术学校并担任首任校长的郑锦先生,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在这里,高洪书记和我代表中央美术学院向各位艺术前辈和同仁们致以新年的问候和真诚的感谢!
为郑锦先生举办一次个展,是早就列在学院“百年辉煌”规划中的项目。对于郑锦,许多同仁和朋友是熟悉又陌生的,只知其名,少见其作,因为在回顾20世纪中国美术,特别是美术教育发展的历程时,郑锦是一个具有标志性的名字,但是许多年来,对于郑锦先生的人生历程,特别是他的艺术创作又少有机会真正了解。因为史料的收集整理须费时力,作为展览本体内容的作品汇集起来更是不易,展览的策划筹组历时较久。因此,对郑锦艺术身世的研究特别是他致力于美术教育和艺术创造成果的展示,毫无疑问是丰富中央美术学院校史和20世纪中国美术历史的重要工作,更是我们向一代先贤致以礼敬的心愿。
百年前的中国社会处在时代的大变革激流之中。今年是“五四”运动一百周年,也是新文化运动的百年纪念。新文化的理想之光努力冲破旧文化思想的羁绊,穿透混沌的社会现实,照澈人的心灵,蔡元培倡导的“美育”理念便是这束光芒的组成部分。作为实施“美育”的路径与方式,美术教育应运而生,当年的许多画家,无论负笈海外作艺术取经,还是身处国内在画坛求索,都立志于投身美术教育。国立北京美术学校的创立,更是标志着现代形态的美术教育在中国的确立。
郑锦的人生历程概括来讲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他早年在日本的生活和学习,他是属于20世纪初叶第一代走向海外的艺术家。他在日本生活、学习多年,以优异的学术业绩和大量的创作成果在当年的日本画坛崭露头角,许多作品参加了在东京等地举办的国际性展览。正是由于他在研究日本绘画和弘扬中国传统绘画这两方面作出了优异的成绩,他在东瀛的艺术声誉也传到国内,特别得到像梁启超这样的文化名人高度赞赏,也由此在当时的国民政府考虑兴办美术教育的时候,专门把他邀请回国。
《玉兰孔雀》 绢本 167×72cm 1920年 中央美院美术馆藏
第二阶段是他回国之后,从1917年开始创办国立北京美术学校,直到1918年成为首任校长。可以说是历史选择了郑锦,而郑锦先生也未辜负时代之望。在当年现实条件十分艰难的情况下,他从筹措到开学,从专业设置到基础建设,从邀请许多名家任教到努力争取更好的办学条件,付出了大量心力,而国立北京美术学校也在短时间内升格为美专,后来称为国立北平艺专。郑锦先生在筹办和开学之后的将近七年时间里,为第一所现代美术教育摇篮的呱呱坠地做了重要贡献。这份奠基之功永远载入中国现代美术,特别是美术教育史册之中。
第三阶段是郑锦先生迫于时局的动荡离开了美专,同时也离开了北京,离开在当时称之为高等级的美术教育。然而他并没有放弃美育的理想,而是投入了同样属于美育的社会工作。他先到河北正定,在那里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侪兴办平民教育。作为一个已经享有盛誉的大画家和美术教育家,他放下身段,躬行耕耘,以专业知识做美育的普及,以创作“千字课”的读本插图做启蒙之学。这样的实践既是美育理想的继续,也是他文化救国的一种抱负。后来他又到了广东中山,那是他的家乡,在那里他同样开展了属于平民的美术教育。他的这些教学实践都在远离大都市的地方展开,教育对象是处在社会底层的普通民众,他以贴近生活的视角创作“白话体”的作品,在现代中国美育之路上留下了独特的印迹,精神实足可贵。
第四阶段是1940年代之后,他寓居澳门,得到了潜心作画的平静,也得以在艺术上寄托远志。实际上,从早年在日本研习绘画开始,他就是一位禀赋优秀、富有才情的画家,在将中国工笔绘画传统和日本近代绘画技巧相结合的方法上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从题材到风格,作品具有从传统中审慎创新的面貌,尤其以具有主题构思和生活感受的创作呈现出现代的气息。他擅作人物,长于花鸟,用笔精妙,设色清丽,许多作品传达了对生活的憧憬和对人性的赞美,让人透过画面看到他朴素的情怀和向往美好的心灵。
《采荔》纸本设色 71.5×136.5cm 1958年 (家属已捐赠作品)
何以郑锦?这个成之不易的展览以珍贵的作品和文献作出了回答。美术史家陈继春先生为这个展览作了重大学术支持,我们要祝贺他的《郑锦艺术研究》专著出版,郑锦先生的后代亲属和我院同仁通力合作,并在展览开幕之际向我院捐赠郑锦佳作,都使这个展览富有特别的纪念意义。
这是一个奠基者“回家”的展览,拂去历史的烟尘,郑锦先生的人生和艺术便散发出不平凡的华采,百年之后,信然可见“丹青锦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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