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足迹
——走近著名油画家杨飞云
▌赵烁伊
“写生见性:杨飞云油画艺术研究展” 6月8日至7月7日在中国油画院美术馆举办。140余幅作品分风景写生、名作临摹、室内写生三个部分,呈现杨飞云先生40年来面向生活,坚守人文的学术态度。此次展览也是中国油画院创办12年来杨飞云先生首次个人展览。
杨飞云
中国美协理事、中国美协油画艺委会主任、中国油画学会副主席、 中国油画院院长、博导、中央美院客座教授、意大利佛罗伦萨造型艺术研究院通讯院士、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客座教授。
漫步中国油画院美术馆幽静深阔的展厅,一幅幅人物、风景、静物令你目不暇接。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画框,宛如绽放的花朵,观众用期待的双眼采撷架上风光。伫立在画前,感受作者的思想文脉和激情心跳。无论是恬静秀美的女孩,还是沧桑质朴的农夫,饱蘸作者心血的笔触,点化出血肉之躯的情感和温度;无论是风景还是静物,汗水勾兑的色彩,给你身临其境的惬意和美感。
中心展区,巨幅的《爱山图》绿意盈目,一座座山体起伏,一片片浮云绕顶,下意识地吸一口山中的鲜爽空气,观众已是陶醉画前。
82岁的著名画家何韵兰是杨飞云先生曾在中央戏剧学院工作时的老同事、好朋友,今天特地来看画展。她被《爱山图》的气韵所吸引,此刻正被几个年轻朋友簇拥着在画前合影。在她眼中,这是一幅充满圣境魅力,装饰感很强的力作。画面对山体、浮云、植物的远近、空间等构图,一切都很实,却溢出宁静、醇美的品质,同时又有一定的叙述性,体现了画家对大自然本质的理解和情怀。
展厅尽头的大画《万世师表——孔子》,是2016年完成的,也是这次的主展品。用油画语言去塑造孔子本身就具有很大的挑战性,尤其是从古至今有很多人用各种艺术形式表现过孔子的形象。杨飞云先生对孔子的理解和塑造则有其深刻的思考。孩童时代,从小人书开始就对孔子这一人物兴趣很浓。作为一个已被圣化、神化的人物,怎样把他还原到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长者、智者、师者、君子,这是杨飞云最初的一个想法。还有就是如何把油画语言强调的形体、空间、光影这些元素与中国文化元素巧妙结合。“画孔子对我来说是补课”。杨飞云先生翻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重读《论语》以及影视作品之后,又去曲阜孔府、孔庙实地考察。经过连续十几稿的写生,确立出孔子这位中国文化精神代表人物的气韵、形象。要完成两米大的画,他每天要站到架子上画半天,不行又改,反复揣摩,终于画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万世师表——孔子》。
杨飞云先生说,画完成之后和其他一些作品都放在工作室,那段时间有不少朋友来过,包括一些外国朋友,还有送水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他们看到就会问,你是不是画的孔子?每当这时,他就会感到一些安慰。
展厅中央的通道上,左右手边各自排列一组风景小画。两位女观众边看边轻声交谈:“瞧,画心才跟我的手机差不多高,画得太精致了。”说着又一一拍照。
关于这组画,杨飞云先生记忆犹新:那是1999年到法国生活的半年,就住在巴黎圣母院的对面,走路就可以到卢浮宫、奥赛。每天去看完博物馆回来,走在路上,装个小画箱。那时候还舍不得,也没钱买什么好材料,在那儿就买一点小的材料,弄点纸本,然后就开始画这些风景。巴黎画景的条件太好了,处处都是画。画本身不是个景,它是个人文的氛围,它的色调,人文的气息,其实你一画它就有格调。
杨飞云这一次画风景有个重要收获,别看只是那几个小画儿,它却给杨飞云建立了画风景的信心,因为以前他从没有想到在写生中进行创作,对景直接创作。
“这是一次突破。从这之后,我在认识上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我也可以画风景画。就是说,一个画家不应该只是一个人物画家,还应该是一个风景画家、肖像画家。如果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只画女孩儿的画家,这是非常不对的。”
展厅中另一巨幅油画《美育之门》也格外打眼。画面上的齐白石和徐悲鸿两位大师伫立门前,门的上方是毛泽东主席题写的“中央美术学院”的牌匾。问及这幅作品的创作过程,杨飞云说,源于自己内心的感动。“1978年考上美院之前,自己没有经过专业培训,是野路子。小时候,家里的脸盆、暖瓶、杯子等用品上就有齐白石、徐悲鸿的画,自己就照着画。后来考上美院,进入大师创办的学校里正规学艺,真是梦寐以求。从徐悲鸿先生在中央美院建立起来的传统,到今天他们的人格、学养、学术研究,仍然有新的生命力。而齐白石和徐悲鸿这两位大师,正是古老和年轻的代表。”
杨飞云既擅长在作品中赞美女性,突出女性的宁静、醇美,也有对现实乡村生活的深刻体验和观察,如陕北农民:一位赤膊老者,肩搭毛巾,双手拄着一根铁锨把,画出了北方农民的饱经风霜、质朴、憨厚。他说:“你妈妈给你熬一碗粥,和你到大饭店吃碗粥,味儿是不一样的,感动你的或者能够真把你生命调动的那是不一样的因素,就是情感,这一点非常重要。我画自己所看到的、感动的东西。到了后来,我热衷于画农民、画老人,打动我的是对老人的那份情感,就好像儿时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感觉。我是在农村长大的,看到右玉的老村庄让我莫名地感动,总觉得特别美。别人看了也许会觉得没什么,但我因为有成长的感情在里面,所以写生的过程中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画景,实际上还是在画自己的经历和情感,画自己的心绪能够切入进去的东西。”
看到老朋友40年的心血成果,著名画家吴银杉感慨地说,杨飞云勤奋过人,他的工作量大大超出了许多画家,这一点他的夫人芃芃最了解。芃芃说认识杨飞云四十多年了,很难数出他有几天没画画。画画在他们家是第一要事,其他一切都要让位。
而对杨飞云之子杨天硕来说,感受最深的是,每次跟父母下乡或出国都是一种考验,因为除了画画便是看画。而每到一个新的地方,自己更愿意以双脚走街串巷,以双眼观察人们的生活。但父亲不愿把时间浪费在那里,在那些陌生的地方,他仍在孜孜不倦地描绘眼中所见。写生对他来说有着超越绘画本身的意义:借由画笔,他欣赏数不尽的美景、名作;借由画笔,他与张张面孔背后的心灵沟通。画笔是他的眼睛,亦是他的足迹。
就这样,杨飞云先生年复一年不断地通过写生获得营养,用画笔与世界保持着联系。http://www.dashoubi.org/news/hqsy/2019-07-10/91820.html
最新资讯
新闻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