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大都知道,天津的李叔同早年间曾留学日本学习美术,却很少有人知道李叔同还有一位天津老乡陈之驷。此人比李叔同年少两岁,他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留学日本东京美术学校学习西洋画的“清末十同学”之一,是天津近代绘画史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
陈之驷,字了云。有关陈之驷的赴日经历,笔者曾查阅多种文献。1912年4月7日《太平洋报》刊登一条消息:“吾国人留学日本入官立东京美术学校者,共八人。皆在西洋画科。曾延年、李岸(即李叔同)二氏于去年四月毕业返国。此外,留东者有陈之驷、白常龄、汪□川(原文脱字,即汪济川)、方明远、潘寿恒、雷毓湘诸氏。又有谈谊孙氏,于六月前曾入该校雕刻科,至二年级时因事返国。”有人说“这条消息就是陈之驷写的”。也有学者认为“这条消息很有可能是出自李叔同之手”。
长春师范大学的郭长海先生曾提出:李叔同是1909年10月至1911年3月29日在东京美术学校留学的,整个留学时间处于清朝末年,相当于日本的明治末年。1912年就是中华民国元年、日本大正元年,那么李叔同当是在民国元年的春天回忆清末在东京美术学校的中国同学。消息中提到九人,其实还应加上比他们都先进入东京美术学校的黄辅周。这样,清末在东京美术学校的中国留学生共有十人,他们是:黄辅周、李岸、曾延年、谈谊孙、陈之驷、白常龄、汪济川、方明远、潘寿恒、雷毓湘。他们都是在1911年辛亥革命前入校的,所以人们将其合称为“清末十同学”。
关于“清末十同学”,有人以其入学先后为序,列表格,其中第二位是李岸(李叔同),生卒年为1880—1942,出生地为直隶天津,专业为西洋画科,费用为私费(据笔者所知,后已由私费改为官费),入学日期1906年10月,毕业日期为1911年3月29日。陈之驷位列第六,生卒年为1882—?,出生地为天津塘沽,专业为西洋画科,费用为官费,入学日期为1908年9月25日,毕业日期为1913年3月。另有资料记载,陈之驷生于1882年5月,直隶省天津县塘沽丰台镇(今属宁河区)出生,东亚同文书院第二年修业。
东京艺术大学藏有中国油画家所作自画像作品,反映了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中珍贵的历史篇章。其中李叔同油画原作《自画像》,以正面半身为中心构图,其中人物肖像及背景表现生动传神,色彩层次丰富而浑然一体。陈之驷油画原作《自画像》,亦以正面半身为中心构图,布面油彩,人物肖像留两撇浓黑的胡须,戴淡色细框眼镜,温文尔雅。
陈之驷归国后在家乡东丰台与北京两地居住,北京住址为西单灵镜胡同(与荀慧生为邻),东丰台住址为天尊阁东南二三百米的“了园”。专事读书、绘画、吟诗、看戏、户外郊游。从现有资料看,陈之驷似乎并未如李叔同那样将西方绘画艺术实施于本土美术教育,但他依然可称得上是清末民初中国西画界以及美术教育界的一位重要人物。笔者曾在艺术品市场见到陈于1940年所作山水扇面,构图新颖,在色彩和用墨上具有西画的成分。他从古典主义、文艺复兴、现实主义中吸取营养,光大了传统写实技法。在艺术品市场,亦曾发现过陈之驷于20世纪40年代书写的石鼓文对联和小篆对联,皆高古典雅,无不展现其东方文化艺术的深厚根基。
陈之驷于1966年去世,除黄辅周外(黄1972年去世),他在“清末十同学”中可能算是寿数最长的了。这样一位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有一定地位的乡贤,我们不能忘记他。
2017年9月15日,宁河区丰台镇陈氏家族的后人专程从上海和市区来到丰台镇寻根问祖。有报道说:“陈氏家族是古镇丰台的名门望族,其代表人物是中国近代美术先驱陈之驷和辛亥滦州起义主要领导者、著名爱国民主人士陈之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