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下午,“逃跑的兔子:陈曦新作展”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幕。此次展览是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当代艺术家个案研究系列”的最新成果,由吕澎担任策展人,展出作品架上绘画、手稿、雕塑、装置等艺术家近两年的新作。
作为中国当代知名女性艺术家,陈曦在三十多年的艺术生涯,一直处于不断颠覆解构自我创作风格的活跃状态中。2013年起,陈曦在创作中开始进行古今中外要素与符号的结合与并置,她把在媒体上看到的与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物品放置在一起,以便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矛盾与冲突。
此次展览归纳了陈曦过往艺术实践中所涉及到的所有问题,展示了她的困惑以及对困惑的抗争。面对复杂而困难的艺术问题,陈曦始终坚守人的主体性,并充分展示人的生命的可能性。这只“逃跑的兔子”开启了陈曦新的艺术实践和绘画可能。
这次展览和我近几年创作使用的媒介都是在强调手带出的“温度感”。电视机之后经过了一番思考等待,就出现了一批很自由的作品,绘画的手感性非常突出,而表现内容多是身边的小玩偶、木雕、养的宠物及很多日常小物件,总的调性是富有诗意的,但也参杂了现实冲突隐喻。后来从动物玩偶开始,我的思考也不停的聚焦,我把动物进行角色编排以暗示当今世界的格局和冲突,到后来兔子的形象就被单独提取出来。
我在90年代读了厄普代克的《兔子三部曲》,从此印象深刻。故事发生在上世纪60、70年代的美国,作者将兔子与人重叠,讲述了一个人如何从出逃现实到妥协回归平静的过程,在我看来这是大部分人类的成长经历。近期创作也与这部小说及人物有关联,也是通过一个象征隐喻的兔子形象指代我们并向自己发问:我们的过去是怎样的?今天在发生着什么?未来又会走向何处?
在近几年教学中,我研究了博伊斯,对他有了进一步的理解。这个过程中又遇到了兔子,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缘分,我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创作与博伊斯的“死兔子”有某种隐形的关联性,所以这个展览就以兔子为主角,来讲述我的困惑。
其实在“电视机”系列作品以后,我就试图找到一个新的艺术中的“形象”,当这么多线索连接在一起后,我明确了兔子在我这个阶段创作中的主体形象。兔子跟我们人类很像似,繁殖能力强大,在历史长期演变过程中,有太多大型的凶猛动物都一一灭绝了,但是兔子却繁荣的活着。兔子的群体生命力很强,但个体却很脆弱,一只兔子生活的全部就是为了寻找食物并随时准备逃跑,它们的的腿部也因此长的很特殊,能在奔跑中改变方向迷惑追捕者。我有意把它比喻为人,其实我们中大部分人对自己的生活都是无力的,脆弱不堪,和兔子一样。
我认为当今社会的发展速度是令人质疑的,科技、军事飞速的发展,但技术的进步落实到人类生活中的有益成果却很少,可是现在的人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问题,反而是亢奋鼓噪跟从追赶着这样的速度。比如很多人对人工智能的兴趣非常大,信心十足,但我是深度怀疑,觉得很可怕,它的发展速度太快了,这种高速发展已经在威胁并开始打破人类社会的基础信仰,也势必完全改变人与自然的平衡。
我所关注的主要问题也是博伊斯关注的——人与自然,与动物的关系。博伊斯作品《如何对一只死兔子解释绘画》中所讲的观念我非常赞同,用他的话讲就是,上要跟天结合,下要跟大地、动物,自然和谐共处,这样人和艺术才能持续发展。所以我借用他在这个作品中的姿态向人自身提问,今天和未来,我们与自然的关系应该如何?
几组大组画和雕塑作品都使用了一些图像和作品的复制,重复,再造的手段,其中一件作品也用到复制雕塑《哀悼基督》和博伊斯的《如何向死兔子解释图像》的图像来做隐喻的方法,讲述人类世界的发展过程。首先,我们把神消灭掉,人的主体性开始确立;随后,人开始膨胀,开始与环境为敌,动物开始消亡。所以在这一系列作品中,人,兔子怀抱死去的动物,最终高智能人怀抱着死去的自然人。我将这一组作品命名为《如何向死去的解释所发生的》。
这个展览也是我个人的一种出逃状态,是我对目前当下世界焦虑态度的一种表达。我在展览中刻意回避了高科技,不碰声光电,展览前言的文字都是我自己手写的,我希望整个展览中的绘画,雕塑,雕塑的材料,都可以体现人的温度感。运用最传统的材料,不是因为我觉得原始的就是好的,而是希望提醒大家想,现在的发展速度太快了,我们已没有了时间和必要的过程,去消化理解一个新事物,更无力去真正享受点精神生活,这样的生活变得很紧张且特别无趣。任何事情的发展都需要一个过滤的过程,需要经过反复讨论和修正,人的情感、心理和精神都需要正常节奏去接受、消化和吸收。我们面对这样的局面怎么办呢?
据悉,展览将持续至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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