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报纸上看过何君华先生的一幅漫画《武大郞近影》,矮胖的武大郎挂着“打虎协会副主席”的绶带,悠闲地踱着官步。依我猜想:武大郎的这个“打虎协会副主席”,大概属于草根学术团体,阳谷县本不会再增加一个吃皇粮的机构,来闲养一个或一班坐而论道的无聊人;然而,介于武松的面子,站在全县发展的高度,再虚设一个官方学术团体,给武大郎安排一个职务,给他享受一份官员俸禄,给协会拨点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如此看来,可以给武大郎封个职位,而且他这个“打虎协会副主席”,实际行使的将是主席的职权。打虎协会不设主席,只设副主席,实乃高明之策。其一,若设主席,在阳谷县境内,唯有武松才有这个资格,但武松自景阳冈打虎之后一夜成名,市里已给了英雄高位委以重任,人家的前途大得很呐,哪有工夫屈尊阳谷县任这屁大的职位呢?其二,若直接封武大郎为主席,势必会引起县内打虎界人士的不服,他武大郎只会卖炊饼不会打虎,让他直接坐打虎界的头把交椅,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所以,给武大郎封个“打虎协会副主席”职位,既可照顾武松的面子、讨其欢心,又能保持阳谷县打虎界的团结稳定。
另外,阳谷县批准了“打虎协会”这个组织,也很“必要”。为了证明这个打虎协会的专业性和群众性,“协会”肯定会把全县打虎界有点实力的人士都列为会员,这些散兵游勇在县上有了自己的组织,当然会感恩县上的爱护,就不会再目无组织,擅自向上反映老虎吃人的惨事和打虎界存在的乱象了。而且,以后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县里要些经费了。毕竟,打虎的装备也得升升级了,不能老用震得手疼却打不死老虎的哨棒了——当然,打报告时可以这样写。但是既然有经费了,谁还去干打虎这样危险的活儿呢!因此,武大郎只要常把这些打虎人士召集上来,畅谈畅谈喝酒与打虎的间接关系之类的学术问题;不定期地到景阳冈上看看风光,探讨探讨今后打虎是用人力还是机器人之类的前瞻课题……阳谷县打虎界的活动定会开展得既轰轰烈烈,又循规蹈矩不出差池。
诸君:无论是何君华先生的《武大郞近影》漫画也好,还是这则小文也罢,都是穿越时空的饭后笑谈而已。或许,施耐庵老前辈写《水浒传》时,压根儿就没想到会给后人留下“武大郎职位问题”的麻烦事。否则,他定然不会让武大郞有武松这样一个能进入衙门高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