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帅锋pmm大手笔网—中国第一文化门户网站
据《郏县志》记载,石榴园村曾名小张庄,张姓建村取名“小张庄”。此地为北汝河埠口,过往客商较多,因村前村后各有一片石榴园,久之,过路客商称之“石榴园”。如今,村里的石榴“园”荡然无存,连石榴树也不多见,只留下这么一个富有诗意的村名。几千万年大自然的造化让石榴园坐享在山水怀抱之中。东、西、南三面由紫云山、象山、凤山、红石山等群山环抱,而北面的汝河似玉带般从村头绕过。村里人往北要过河,往南要翻山。不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先民们的勤劳勇敢,竟在群山环抱中留出一条蜿蜒盘旋高低起伏的“峡谷”,让村里人通往外面的世界。在石榴园村南头上坡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们经过时总会不经意往东边仰望一下,因为那儿有一面用水泥砌成的小“城墙”,“城墙”上有一棵傲然挺立的柏树。
这柏树并不大,也称不上古树,并无出奇之处。之所以惹人瞩目大概是因为它站得离大路近,更因为十几年前经历过一场生死攸关的风波。
村民们通往镇上的大路两侧并非山石,而是丈把厚的黄土层,有些平坦的地方还可以种庄稼,我们当地称其为“yang ne”,这里的土能当煤土,吸引了一些煤球厂来挖,每每在阴雨连绵的日子会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那是外层的土坍塌了。每塌一次,小小的山路会交通堵塞几天。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一个夏天,接连多天的暴雨冲刷着土包,总让人会联想起又该出现坍塌事件了。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早晨,早起下地干活的人发现离大路最近的那棵柏树倒了。那失去根基的柏树斜歪着悬在半空中,头快栽到地上了,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爷爷蹲在柏树与泥土当中,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快吸一盒了,他还不回去吃早饭。接着,我便隐隐约约听到爷爷和父亲弟兄几个商量着把墙垒起来,把柏树扶起来。说干就干,他们立即行动起来。村里人看到这举动,很不以为然。也听有人说闲话,认为这老头儿吃饱饭没事干了。因为这对于仅能满足温饱的偏僻农村人来说,要把柏树扶起来,需要投入不小的人力物力财力,这可绝不是一项小“工程”。更有人当面劝说别瞎费事了,犹如智叟劝说“顽固不化”的愚公。但爷爷偏要当这“愚公”。年近七旬的爷爷带领我们一家老小干了起来。还召集二爷家人一起干。当时二大、三大在外,不便回来,但“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我猜想二大三大,尤其二大当时手头比较宽裕,应该是做了不少贡献的。而父亲和四大用架子车拉了十几天的土,爷爷更是毫不惜力,冒着酷暑,光着膀子,犹如年轻小伙儿一般。这也多亏了他多年习武练就出硬朗的身子骨儿。那些天,小雨连绵,活干起来并不轻松。尤其是关键的一天,需要把柏树拽起来,下边垫土,不在场的人是感受不到工程的难度,光我们一家人显然不够用了。爷爷就召集村里人一起干。那一天,光“许昌烟”就发了好几条。
又一个雨过天晴的早晨,人们惊奇的发现,那一个月前“摔倒”的柏树又站起来了,加上夯实的底座的衬托,更显挺拔,更为傲然,还略显灵气了!而在柏树下,一位老头儿正笑着招呼着来来往往的村人,见人还发一根儿自己舍不得吸的“老黄皮”。那老头儿就是我爷爷。他名叫张合娃,张氏第十五世掌门人,一位在基层农村干了几十年的老支书。
树和人都会遭遇各种灾难或不幸,跌倒了不可怕,只要精神在,起死回生的奇迹每每会出现。当初我也不怎么理解爷爷的行为,但如今已“奔四”的我,领着两个孩子站在这柏树面前,向似懂非懂的大孩儿讲那过去的事情,心底升腾起这样的感觉:爷爷立起的是柏树,树起的是形象,留下的是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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