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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最亮的星 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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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8 17:45:10
若增是一位极具个性的作家,也是我年轻时就崇拜的英俊帅气的偶像,大胡子是他特有的标志。他曾获得很高的评价:“他以在思想上和文字上的特立独行与独思独语,闻名于当代中国文坛。”若增说过,他是一个生活在梦中的人、追求完美的人,他坚守自己的个性与理想,但也知道自己的孤独,在写到自己的坎坷经历与悲苦生活时,所表现出的那种不甘心、不气馁、不妥协、不服输的勇气、决心,令人肃然起敬,敬佩不已。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让我有幸结识了崇拜已久的若增老师。那是1998年,局里邀请一些知名作家深入基层单位进行采风活动,作为宣传干事的我就负责组织联络协调工作。当时我正在忙前忙后,被若增老师看到了,他主动上前与我攀谈起来,我赶紧说:“我一直很喜欢您的作品。”他惊讶地问:“小丫头,你还喜欢我的作品?说说你看过哪些?”我像炒崩豆似的一口气说出了《盲点》《翡翠烟嘴》《兽孩》《离异》……他哈哈笑着打断了我说:“好了好了,我还真遇到知音了。”
 
随着采风活动的深入开展,我和若增老师也越发熟悉起来。虽然我们相差21岁,但是却没有一点代沟。我越发喜欢听他率真地讲话,喜欢他虽然是著名作家,却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
 
记得那次聚会,大家正在把酒言欢时,若增老师突然对我说:“你得帮助老师找个媳妇,标准呢,就是你这样的呀。”我反应极快地调侃说:“像我这样独一无二的人恐怕是找不到了。”若增老师不假思索,脱口接上话茬儿:“找不到好呀,就是你了!”说完自己率先哈哈哈爽朗地笑起来,在座的人也都随着笑起来,唯独我红着脸说:“都是酒话儿,别相信啊!”
 
时光飞逝十几年。由于工作的调动,我与若增老师也是一别十几年。也许又是上天的有意安排,那年的3月14日,恰巧是“白色情人节”,我和若增老师在医院偶遇。久别重逢,彼此都是喜出望外。若增老师见胖、见老了许多,而且身体欠佳。为了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相约一起共进晚餐,而且聊了很长、很多……尤其听到他讲述自己在经历两段失败婚姻后的十几年里一直过着孤独的日子,没有人照料,住院要么自己硬躺着,要么就雇一名护工,我心里阵阵发酸,从心底发出一个声音:我应该奋不顾身去照顾他,抚平他所有的痛苦!但是,我还是试探地问,这么多年,朋友们给您介绍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位称心如意的?他无奈地摇摇头,真没有遇到。随即他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还记得我十几年前说的,让你帮我找媳妇,找不到就是你了!”我委屈地点点头:“您交办的任务没有完成,其实,这些年我也是在有意逃避这个问题,不敢面对您的真诚和热情,现在好了,我没有后顾之忧了……”若增老师此刻深情地张开双臂,久久拥抱着我,我也犹如一只走丢且受伤的小鸟,终于重回亲人的怀抱……若增老师即兴为重逢写下一首小诗:“在荒原的尽头,我和你相遇,你说你冷,我拥你入怀,那一刻,阳光普照,鲜花盛开!”
 
从此,我们的小家有了爱情的温度、幸福的味道。若增打趣地说:“因为有了你,这阳台上我种了多少年只长绿叶的葡萄树终于结葡萄了!”我们彼此爱慕着、呵护着、包容着,进而升华成一种爱情与亲情交织着的深厚情感,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感受的……那时候,我驾车他坐车,我们的足迹遍布海河两岸、郊野公园,我陪他钓鱼,他陪我看花,满满的幸福感,美美的小日子……
 
可是,亲爱的若增,我们都没有过够那幸福的日子,我们是多么不舍得分离啊!你在病榻上无力说话的时候,用笔颤抖地写下很多话:“幸亏有你,否则我的生命毫无意趣!”“有你真好!”“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害怕,守着我!”“你在这最重要!你走了我反而睡不着!”“你守着我,我就有了世界、有了光明、有了信心!”“你昨夜才睡几个小时,累了吧,你现在就睡我身边。”“整天光想你,你怎么才来?你要是不来,我就眼睁着到天亮。太幸福了!太幸福了!”“明天6号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快乐,到晚年,我有了你、你有了我,人生大事!很开心!”“要守着我,永远别松手!”
 
文章写到这里,看着心爱的人给我留下的最后作品,伤心欲绝,泪如雨下……感谢命运让我们相识、相知、相爱、相濡以沫,同时,又责怪命运无情地让我们阴阳两隔!
 
亲爱的若增,我会在每个夜晚遥望星空,遥望您——我知道,您是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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