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下，美国不会是受益者

 

对于世界贸易来说，明天将是黑暗的一天：作为世界贸易的“最高法院”，世贸组织上诉机构将因只剩最后一名法官，无法受理新案件。原因也很简单，美国第29次动用一票否决权予以阻挠，上诉机构在年底陷入停摆已成定局。

 

这一幕并不陌生。事实上，自2017年美国新政府上任以来，就以所谓上诉机构“越权裁决”“审理超期”、法官“超期服役”等多项理由频频动用一票否决权，单方面反对启动新法官遴选程序，致使在任法官人数一再缩减。

 

美国人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世贸组织贸易规则的缔造者之一。二战后，美国认识到建立国际规则有利于美国利益，于是在1947年推动成立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也就是世贸组织的前身。长期以来，美国没少利用上诉机制。据美媒统计，美国向世贸组织提起的大多数诉讼以胜诉告终。路透社称，“它得到一些重要胜利，但它更把目光盯在失败案件上”。

 

亲手毁掉自己的“作品”，展现的并不是“美国力量”，恰恰是恐惧。因为上诉机构是争端解决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世界贸易的“最高法院”，不仅对国际贸易争端有终审判决权，裁决结果还具有强制执行力。也因此，世贸组织被称作带“牙齿”的国际组织。而在全世界发起贸易战之后，“咬了”别人的美国也知道什么叫痛。越来越多国家诉诸上诉机构，到处点火的美国疲于应对。

 

上诉机构停摆，安全和可预测的国际贸易环境消失，世界贸易和经济将驶向未知水域。届时世贸组织只能发布不具强制执行力的初裁报告，约束成员遵守国际贸易规则的能力大大削弱。上诉机构为各成员在贸易纠纷中摆脱丛林法则威胁、公平上诉提供了机会，一旦停摆，一些国家实力相对弱小的国家不得不面临无处讲理的境况。用美国智库卡托研究所专家西蒙·莱斯特的话来说，世界将“从一个以规则为导向的(国际贸易)体系向一个以力量为导向的体系转变”。

 

但美国忘了，经济全球化时代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特朗普发动了一场全球贸易战，将贸易大棒挥向四面八方。他宣称加征关税旨在保护美国利益，但大部分美国人认为受伤的将是美国经济。美国制造业已陷入衰退，工厂活动在11月连续第4个月收缩。经济下滑是由贸易紧张和全球增长疲软推动的，而贸易战正在持续加剧增长疲软。“不确定性可能使经济活动瘫痪。”美国前财长萨默斯曾在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期间担任奥巴马总统的顾问，他日前对媒体说过一个意味深长的比喻，“里根总统当年关于核战争的声明，实际上也可以用于贸易战：你永远不可能打赢，也永远不应该打。”

 

天有显道，厥类惟彰。美国认为“丛林法则”替代了多边体系，可以实现弱肉强食的野心，但也不要忘了，“丛林法则”之所以能达到自然平衡，是因为还包含了结盟体系。上诉机构这颗“明珠”陷入危机，但各方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努力不会止步，其中也包括中国。在积极推动解决上诉机构遴选僵局的过程中，中国一直在努力。目前，中国与115个世贸组织成员提交了关于启动上诉机构遴选的提案，联合欧盟等40个成员提交了关于上诉机构改革的提案，努力争取凝聚各方共识，持续推动相关问题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