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展代办
自储备金丢失后，始终难见展学礼一面，今日突然前来，池遇雪还担心是北四行又出了事了。其实展代办是问大小姐因何不和大家商量就与蔺恒会面。“你们都无计可施，我再不去见‘商会’的人，储备金如何弄回来？”
明明大小姐已厌烦透顶，展学礼仍絮叨个没完，什么平野与“商会”怎样诡诈，跟他们接触何等冒险。池遇雪耐不住性子，截语道：“行啦！无需您老操心，四行别再生乱，我就感激不尽。早点回去歇着吧。”大小姐下达了逐客令，展学礼咳声叹气地拱手告辞。见其走远，陈戈凑到池遇雪近前：“您觉得展叔为人如何？”
“昏聩老朽。”
陈戈摇了下头：“我倒感觉他一点儿都不糊涂。还记得丢失储备金那天，咱俩猜测‘既知拖延战术，又知储备金换钻石’这一方案的唯有徐经理，其实应该另有其人。徐经理曾说过，事先将换钻石的主意还告诉给了展叔。”
“对呀！你当时为什么不讲？”
“谁不知您两家乃世交。没真凭实据，仅凭猜测，我岂敢妄言？”
池遇雪知道陈戈所言在理，早在池家南洋草创基业时，展父便是主要助手和心腹，故此二夫人才将财团的北方总代办先后交与其父子，基于这种信赖，池遇雪从未疑心过展学礼。
“不可能啊！池家哪点对不起他？投靠日本人，未必会比现在得的好处多。”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才要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通过天津金融界的关系，刚查出当年展叔曾将三十万巨款，秘密存入满铁银行。”陈戈暗想：天津站总算弄来点有价值的情报。这话猛然触动了池遇雪，当初翔叔曾向自己提过：欧战期间，池家经营举步维艰。母亲破釜沉舟出资建起“糖商互保基金”，才稳住大局。为聚集更多钱款，她电命展学礼将北方的流动资金南调，结果只调来不到二十万。而展在复电中诉苦，因军阀间战事频仍，北边生意也难维持，自顾不暇下只能挤出这点儿钱。鉴于当时的乱世，这种解释合情入理，且账目并无漏洞，母亲没太过计较。好在欧战很快结束，池家急速跃升南洋首富，母亲遂将此事淡忘。而今想来，展学礼是否趁池家式微，暗将大批资金转至自己名下，再存入日本银行？
尽管满腹疑云，池遇雪仍未轻下断言。返回客房，她即刻致电项岩龙，求其帮忙调查，而后者的反应大大出人意料。“说到展代办，有些情况我正想与您当面谈。”项岩龙语气郑重，必定干系紧要。放下电话后，池遇雪忐忑等待。不出半小时，项岩龙一身西洋神父打扮出现，落座后单刀直入道：“大小姐，近日探明的两桩要事都牵涉展代办。一桩有关翁经理，一桩则有关令堂。”母亲之死是池遇雪挥之不去的痛。她内心剧烈翻腾着，既迫切想获知真相，又恐难控制情绪，许久才道：“先说翁经理吧。”
http://www.dashoubi.org/gongyi/zonghe/gyzx/2020-06-28/136547.html
